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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 | 渡船
时间:2018-12-24 17:27:20 来源:岳阳日报特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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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只要一提到船或看到船,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河面上的那条船,那是一条通往发家致富路上的船,也是一条生命之船,因为它载着无数人的念想与期盼……

  离开家乡三十多年,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块一角我再熟悉不过,屡屡谈起在家乡时的点点滴滴,除了一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外,我对家乡那条河上的渡船记忆犹新,多年前的往事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

  记得从我懂事那会起,因为这条河没有修桥,住在河对面的人到镇上就只有坐船。一条船要运送四个半村(除四个村外,还有一个村的五个组村民都在河对面劳作)几千人的来来往往,还不包括邻近乡镇的人,这条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说起渡船,就让我想起了船工彭嗲。那个时候,彭嗲五十挂零,个子不高,但手脚利索,也吃得亏起。记得他每天早晨从家里肩上两块木桨上船,又每天晚上从船上肩起两块木桨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里来,雨里去,顶雪冒冻,一直在这条河上划着那条小船,忙忙碌碌地穿梭于河的两岸,运送着南来北往的人。

  如遇天气晴朗,风平浪静,彭嗲他们划船还不辛苦;如遇天气突变,狂风暴雨,彭嗲他们划船看到人都心痛。雨水打湿了他们衣服,换了又接着划,从未有过怨言,在他们的心里运送乡亲就是幸运。

  说到这渡船曾发生过让人心痛的事,有件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却一直让我难以忘怀。那年只有9岁的我,帮队里放过早牛,坐船回家。当时我和队里另外几个人后上船,船舱已坐满,我们几个人只好站在船头。正当船摆渡到河中间时,突然从上游漂来了一条带帆布的木船径直朝我们驶来,还未等我们的船避开,就直接撞上我们的船,我们站在船头的几个人在剧烈的撞击下直直的掉进了河里。不会水的我拼命的用手乱扒,不知是老天有眼,还是我命好,乱扒乱扒,扒到一个大人的脖子了,那个大人就是彭嗲。彭嗲安慰了我几句,带着我慢慢地游到了岸边。当我站在岸边时,听到有人哭喊,才知道同队的一个18岁的女孩子因溺水时间较长,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凋谢了……

  为了感谢我的救命恩人,第二天,父母就提着鸡蛋、面条、红糖来到街上的彭嗲家,彭嗲摸着我的头对我父母说:“小兵伢听话懂事,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都是邻居左右不要客气嘛!”在我们的再三请求下,彭嗲最终收下了我们的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份情意是真诚的。后来,彭嗲一家招工进了单位。再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们了,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我想好人会有好报,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后来,随着党的富民政策的实施,吃大锅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土地实行分田到户,队里的一些乡亲为了方便自己每天出外劳作,就单独或合伙打了条船,想什么时候使用就什么时候用,方便多了……

  再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政府出资在船码头上游两百米处修建了一座钢筋水泥桥。河面上有了桥,那坐船的人也少了,船价也降了下来。曾经习惯了坐船的人们选择了更加便捷的出行通道,我想这就是时代发展的产物。

  如今,那划船的彭嗲早已作古,河面上那条熟悉的渡船也不见踪影,唯有这条河还是这条河,这水还是这水,这里的人们依然是那么熟悉,那么亲近……


(编辑:聂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