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 哮

　　位于华容县境南端的注滋口镇，是一座因藕池河的航运而逐渐兴盛起来的移民小镇，自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商贾会集，市井繁华，“小汉口”的美誉不胫而走。小镇文化独特，不知何时起，下象棋观弈战成了注滋口的街头一景，在日杂小店当营业员的刘成杰、医生张益清和在医院挑水的“贺癞子”贺冬友有象棋“三剑客”之美誉，其中，刘成杰和张益清是岳阳市仅有的两名省棋协大师，刘成杰后来作为人才引进到岳阳，演绎了一段令人称羡的人生传奇。

入 迷

　　1963年5月，刘成杰降生在注滋口西街。刚刚懂事的时候，文化大革命爆发，学校教育近似荒芜。那时，注滋口街头下棋成风，刘成杰的父亲恰恰酷爱下棋，常常在其工作的寄卖店门口与人对弈，刘成杰自小沉湎其间，耳濡目染，渐渐成为父亲的“铁粉”。据刘成杰回忆，他父亲下棋观棋成瘾，街头遇见高手对局，哪怕肩扛一袋米，也要凑上去看上半天。邻居陈大伯跟他父亲是一对棋友，无事就执子对垒，时常是母亲把饭菜做好了，就让他催父亲回家吃饭，陈大伯总会逗他:“你爷老子车马都吃饱了，哪还吃得进饭啰”。有时，眼见父亲的棋子越来越少，似乎败局已定，他急得抓头搔耳，父亲却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不要紧”。陈大伯随即调侃过去:“不要井，吃河水。”战云密布的棋局外立刻充满了快乐的笑声。受此环境的熏陶，他边看边学，不到七岁就学会了动棋，大约八九岁的时候就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小棋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自那时起，刘成杰就与象棋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有时在河滩与同学对弈，忘记了回家吃饭，急得母亲到处寻人；有时与年长他三岁的小哥在家挑灯夜战，至雄鸡唱晓，仍余兴未尽。到十五六岁时，他在注滋口的象棋圈子中就已露峥嵘头角，他十分崇拜的父兄已然不是他的对手了。1980年10月，他步入社会，招工进了本地供销合作社南货商店，业余时间就爱找高手切磋棋艺。一次，家里来客，母亲吩咐他到市场买菜，他路过棋摊就再也迈不开腿，临近中午才想起买菜的事，可荷包已输得空无一文。那时，镇上有一象棋高手叫贺冬友，是镇医院的挑水工，因其一头稀发，人称“贺癞子”。相貌清奇的贺癞子，棋艺水平不说在注滋口，就是在岳阳地区都是数一数二。在象棋界，贺冬友是有名的快刀手，据说，他曾在省象棋比赛中，单方用时不到五分钟，就因轻取之前的省冠军罗中才而名扬三湘。刘成杰与他交锋是从受让单马开始的，即便如此，刘成杰常常被杀得没有招架之功。每输一局，还得恭恭敬敬给贺癞子奉上一支“常德”牌香烟，微薄的一点工资，月月入不敷出。贺癞子成了刘成杰象棋征途中第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为寻求胜贺之方，他每每把跟贺鏖战的经典棋局记在笔记本上，回家后反复推敲演练。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年的苦战，刘成杰棋力渐长，跟贺癞子比拚时，已渐渐降为“二先”了。

　　1982年岁末，华容县体委决定举办首届象棋团体锦标赛，规定每个乡镇可组一队，每队3人。注滋口镇象棋文化底蕴浓厚，高手云集，跃跃欲试者甚众。当时，文化站实际已内定了参赛选手。镇领导十分开明，集思广益，决定变相马为赛马。选拔赛热闹非凡，原来没有进入内定名单的刘成杰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放手一搏，居然超水平发挥，一举击败注滋口棋坛名宿贺冬友，喜获冠军，毫无争议地挂帅出征。意外的结果，让刘成杰陡然间成了注滋口街谈巷议的的新闻人物。随后，他以2胜1负9和的战绩位列第9。此战尽管名次不太理想，却让迷茫之中的刘成杰找到了努力的方向——通过象棋改变命运。

　　机会总是偏爱有准备的心灵。刘成杰苦等的机会，在不经意之间，骤然而至。

成 名

　　1983年正月的一天，弥漫着浓浓硫磺气味的注滋口街头，走来了一位慕名而至的棋客。他是南县明山头镇人，喜欢以棋会友，专挑贺冬友、张益清和刘成杰三人车轮大战一个通宵，胜者连庄坐擂，败者让位受罚。高手过招，其乐融融，几局下来，棋客对眼前瘦小的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临别之际，棋客关心地对刘成杰说：“你思维绵密，棋路清晰，应属可造之材。但你现在匠气有余，灵动不足，这是缺乏系统训练和高人指点所致。若有心学棋，我建议你到大码头闯一闯，寻访名家，借此开阔眼界。”接着，他特别谈到他在武汉有个叫胡华清的棋友，在武昌司门口建设旅社工作，棋艺高超，可让他单马有余。并且，他还是一个热心人，尤其对青年后学关怀备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棋客的一席话，有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了正在黑暗中摸索的刘成杰的心路。此时的他，年方弱冠，眼见身边的同龄人考学的考学，招工的招工，一个个都离开了小镇，一晃三年，他还在这个要死不活的日杂门市部打发日子，中夜推枕，难免落寞满身。然而，路在何方？经过无数次静夜的辗转反侧，终于，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刘成杰的头脑中迸裂出来——到武汉学棋去！

　　然而，当刘成杰把这个听起来似乎有点离经背道的想法刚一抛出，家里立刻刮起了一场飓风。母亲极力反对，理由很简单，放下好好的工作不干，到外面去学棋，棋能当饭吃？弄得不好，会成流垮子，说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父亲对象棋情有独钟，见识也远在母亲之上，他理解儿子的选择，但又对儿子离职后的风险把握不定，所以保持中立。只有小哥思想活跃，站出来明确表示支持。这样的局面僵持了一些日子，母亲到底拗不过他的苦苦纠缠，只得放行。

　　于是，在流火的七月，刘成杰怀揣着小哥给他的二百元盘缠，只身前往武汉，开启了他漂泊不定的象棋生涯。

　　在武昌司门口建设旅社工作的胡华清，还有一个武汉市象棋裁判员的头衔，在江城有广泛的象棋人脉。获知刘成杰的来意，便不露声色地摆下棋枰，与之对弈，一局终了，胡华清的脸上泛起了会心的微笑。

　　“这样吧，你先在旅社安顿下来，我再带你到滨江公园下棋。”胡华清说。

　　当年的滨江公园，地处汉口繁华地段，环境幽静，绿草如茵，是江城棋迷活跃之所。胡华清告诉他，那里高手很多，菜鸟也不少，到了之后，不要急于下棋，要留心观察，做到心中有数。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喊你下棋。菜鸟下彩一般三毛五角，高手过招一元起步。刘成杰不停地点头，将这些话一一记在心里。自此，滨江公园就活跃着他瘦小而执着的身影，风雨无阻。

　　客居武汉，刘成杰所带盘缠本来不多，住宿、餐饮、交通，等等，每天的刚需一样都不能省。人地两生，坐吃山空，生存的压力山一样陡然落在刘成杰无助的肩上。要棋艺长进，必须找高手对弈，两元一局的赌彩，如果一天输十局就是二十元，这无疑成了手头拮据的刘成杰无法承受之重。为了把学棋事业坚持下去，刘成杰每天都找一些菜鸟棋手下棋，五毛一元地攒下赌彩，然后，再二元三元甚至五元一局，小心翼翼地跟高手切蹉棋艺。

　　如此学棋，就免不了有失手的时候。一日，他在棋室观棋，无意间把一位瘦高的中年人挤倒了。那人笑了笑，问他是否愿意下几手，刘成杰点头应允。那人说，让你二先下五元一局如何？见刘成杰犹豫着，又说，让三先下五元一局总可以吧？“让我三先？”三先是象棋中的一个专业术语，大致相当让出一马。刘成杰吃惊地圆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菜鸟棋手面前频频得手的刘成杰，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全然将胡华清的叮嘱忘到了九宵云外。“说话算数，三先我就摆棋了。”于是，将军升帐，横车跃马，一场恶战迅即在两个陌生的棋手间展开。刘成杰挟三先优势，咄咄逼人，一路穷追猛打；对方则稳坐城头，见招拆招，轻松化解。一连三局，刘成杰都力战败北，方知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只得推枰认输。事毕，对方自我介绍：“我叫王想林，今天算是交个朋友，后会有期。”王想林的名字刘成杰当然一点也不陌生，他是湖北名将，多次参加过全国象棋大赛，今天输到他的手下当然不冤。输掉一十五元的刘成杰，一方面为自己的冒失举动自责不已，另一方面，又让他真正领教到天外有天，高人之外有高人。感叹之余，他一扫初来乍到的浮躁，白天在公园与人对弈，晚上回到旅社再复盘演练，心无旁鹜，如入化境，一晃就是半年。

　　1984年年初，在大哥的安排下，刘成杰来到长沙住下。周一至周五，他在大哥朋友的鞋店上班，周末或晚上就去天心阁棋社下棋。在这里，他结识了湖南棋坛大佬汤智松。说起他们最初的交往，也是充满戏剧性。一日，刘成杰在棋社与别人下彩棋，赢得正欢之时，不料对方经一旁观棋者略加指点，居然反败为胜。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高气傲的刘成杰气得七窍生烟，铁青着脸冲着对方就是一句：“有本事你就来跟我下！”对方颔首一笑，顺口开出了应战条件：“两元一局，我胜得2元，你胜得6元，这样可以吧？”武汉半年苦学，刘成杰早已非复吴下阿蒙，岂能吞得下这口窝囊气？双方大战一个通宵，刘成杰以输24元的败绩拱手作罢。汤智松，驰骋全国象棋锦标赛二十余年，先后多次出任省队教练，被喻为湖南象棋界的长青树。不打不相识，事后，刘成杰虔诚拜他为师，朝夕切蹉，棋力日见增长。

　　1986年9月，湖南省第六届运动会在湘潭举行。声誉日隆的刘成杰走进了市体委的视野，他被引进到巴陵棋社任副社长，以壮阵容。在这里，他拜岳阳棋坛的一代宗师陈大显为师。说起陈大显，岳阳棋界几乎无人不晓。陈大显家境并不宽裕，平时十分节俭，一台黑白电视机看了多年。但他对公益赛事却慷慨大方，毫不吝啬。1986年，陈大显创办巴陵棋社不久，就出资赞助举办“大显杯”全市象棋对抗赛，岳阳各路英豪尽皆亮相赛场。刘成杰一战成名，在藏龙卧虎的岳阳棋坛狂飙突进，晋级前五，将“宿敌”贺冬友稳稳当当抛在后头。赛事结束，他征袍未解，便在一片祝贺声中南下羊城。整整三个月，他隐身广州文化公园，以下彩棋为生，棋路大开，罕有敌手。此后，他一发而不可收，棋艺独步岳阳，问鼎湖南。

　　盘点一下刘成杰所获的荣誉，让人莫不肃然起敬。1988年获岳阳市“南安杯”象棋赛冠军、湖南省象棋锦标赛亚军。1989年，代表郊区出席岳阳市首届运动会，为夺得象棋团体冠军立下主要战功。1992年再次荣获湖南省象棋锦标赛亚军。1995年，在汨罗举行的“南皇杯”岳阳象棋大赛中夺冠，并三度荣获湖南省象棋锦标赛亚军。1996年，在湖南省总工会举行的职工名手选拔赛中荣获亚军，并出席第三届全国工人运动会。2007年，再次荣获岳阳市象棋大赛冠军。2018年获湖南省老年象棋赛亚军(55岁组)。2019年获岳阳市老年象棋赛冠军(55岁组)……他先后于1992年、1997年、1998年三次进军全国象棋团体锦标赛，骄人的成就，在岳阳象棋界至今无人超越。当然，也有棋友戏称他为湖南的“王嘉良”(王嘉良是黑龙江人，曾三次获全国象棋赛亚军)，对此，刘成杰言谈之中也时常流露出些许的遗憾。

　　功成名就的刘成杰还成功策划了一件足可垂名岳阳棋坛的大事。刘成杰因多次参加全国大赛，结识了全国象棋特级大师柳大华。柳大师是国内顶级的盲棋高手，曾经创下一对十九的盲棋表演吉尼斯记录，有“东方电脑”之称。1980年，他终结了胡荣华十连霸的神话，让象棋进入到了百家争鸣的时代。1999年12月，刘成杰陪同同样爱好象棋、时任市体育局副局长的江玉祖前往武汉，诚邀柳大华来岳展示棋艺，借此推动岳阳象棋事业的发展。2000年元月8日，体育馆挤满跃跃欲试的各地棋手和前来观战的市民。柳大师面向观众，背对定制的大棋盘，上演了一场一对十盲棋车轮战，刘成杰本人则担任裁判长，4个多小时的激烈比拼后，柳大师在观众热情的掌声中以4胜5和1负收官。此次赛事，可谓岳阳象棋运动史上的巅峰之作，至今令棋界点赞不已。

　　象棋改变了刘成杰的命运。1986年，刘成杰作为人才引进到岳阳，成了南区安装公司的一名职工，他凭借出色的棋艺，用三年的时间实现了走出注滋口的梦想。1989年，他经有“岳阳棋界孟尝君”美名的游泳力荐，再度作为人才引进到郊区劳动服务公司，续写了他新的人生传奇。

传 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冠军的运动员不是好运动员。在刘成杰的内心世界，深藏着一个梦想，那就是要成为胡荣华、柳大华那样名震宇内的国手。正当他向心中的目标发起冲击的时候，一场意外的变故发生了。

　　那是1992年2月15日，因为下棋较晚，市区公交车早已停运，无奈之下，他只得搭乘摩托回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降临了，刘成杰新婚不久的妻子在车祸中左腿粉碎性骨折，膝盖至今不能弯曲，落下终身残疾。他自己也双腿骨折，手术不久，他拄着双拐参加全国比赛，却错过了最佳的愈合时间。江西抚州载誉归来，他不得不重新推上手术台。

　　象棋成就了刘成杰，也差点让他搭上了性命。

　　1994年5月，女儿降生，家庭负担剧增。面对嗷嗷待哺的女儿、伤残的妻子和年迈的父母，他再也分不出精力去应对那些接踵而来的赛事。潜意识告诉他，必须义无反顾地扛起家庭的重担，为深爱的家人撑起一方晴朗的天空。做一名出色的业余棋手，固然可以在赛场风光无限，但解决不了一家人吃喝住穿等基本问题。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曾经高扬的理想风帆该收起了，曾经攀登不止的奋斗脚步该放下了，纵有万般心痛，刘成杰也只能忍泪割舍。理想尽管很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如果发挥特长，转型做业余教练，既可为社会培养人才，又可为家庭增加收入，一举两得，别无选择。

　　如果把时间拉回到1994年的暑假，就可发现岳阳街头多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瘦小身影，那就是棋人刘成杰了。东方红小学、岳阳楼小学、图书馆、体育馆弘元棋院、长炼培训班……周末或假期，刘成杰不知疲倦地穿梭于这些场所，他要给爱好象棋的孩子们授课传艺，也要给那些象棋专业的学生提供技术和信心加持。作为一个曾在多位名师窗下苦学且饮誉棋坛的实力派棋手，他不仅理论功底深厚，而且实战案例丰富，再配上他风趣幽默的语言，在象棋培训圈子中，刘成杰渐渐声名鹊起，俨然成了业界的一张王牌，慕名拜师者络绎不绝。

　　如果说刘成杰的口碑仅仅来自于高超的专业水平，那简直是一种误解，事实上，向特殊群体奉献爱心，更让他在业界传为佳话。杨震就是这样一位代表，他在一岁左右因故罹患脑瘫，生活残酷地为他关上了一扇大门。6岁左右，百无聊赖的杨震似乎对象棋发生了兴趣，“儿是娘的心头肉”，对象棋一窍不通的母亲刘菊兰，毅然捧起象棋书，边学边为儿子充当启蒙老师。1992年底，杨震的父母找到正拄着双拐的刘成杰，恳请他给自己苦命的儿子一个机会，推己及人，刘成杰毫不犹豫地收下这个特殊的弟子。从此，刘成杰每周免费为杨震上课2次，每次2小时，生活重新为杨震打开了一扇窗子。在刘成杰的精心培育下，杨震棋艺迅速提升，1996年8月，杨震在全省第六届中学生象棋赛中，毫无悬念地夺得高中组冠军。

　　都说孩子是父母一生最好的作品，刘成杰的杰作就是成就了自己的爱女刘晓涓。晓涓打小就在父亲身边看棋，牙牙学语之时，刘成杰就把象棋口诀当儿歌背给她听，稍长一点，刘成杰更是手把手地教她跳马飞象。转型做教练后，家里每周都有棋童，刘成杰就让女儿与之对弈，随着年龄的增长，晓涓有时竟然像模像样地为父亲当助教了。将门虎女，从小学三年级起一直到高中毕业，晓涓在历年举办的中小学象棋比赛中斩露头角，并荣膺全省中小学生运动会女子组亚军。2011年高考，晓涓因为象棋专业特长加20分，如愿被自主招生的湖南农大录取。在大学期间，晓涓的棋艺更是进入爆发期，曾蝉联两届全省大学生女子象棋赛冠军，被喻为“湖南象棋女神”“最美象棋老师”。晓涓研究生毕业后，在长沙任新东方学校任校区经理，事业正在起步，还开办一家象棋培训学校，致力庚续父志。谈到女儿，刘成杰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从1994年起，刘成杰差不多每年都带学生参加全省中小学生象棋比赛，先后有杨震、张万里、周燕武、于舟(女子组)、潘彦羽(女子组)等学生荣获冠军，杀进前六名的棋手则多达三十多人，他个人则多次被省棋类协会授予“优秀教练员”荣誉称号。2014年，他担任省残运会岳阳代表团象棋队教练，率2男1女残疾棋手夺取省残运会象棋团体冠军，个人女子金牌，男子银牌铜牌，被市政府记三等功。

　　而今，即将进入退休倒计时的刘成杰，完全卸下了生活重担。业余时间，他时不时在棋院开讲，有好象棋苗子，他也乐意耳提面命。毕竟，象棋维系了他一生的心血，他觉得他有责任和义务将这传统体育传承下去。

　　刘成杰有一首自况诗，浅显如话，却颇见性情。“生来与世本无争，楚河汉界任驰骋。从早到晚一件事，帅士象马炮车兵。”诗言志，此诗足可管窥他的艺术追求和情感世界，也是他象棋人生的真实写照。

　　棋人刘成杰，我们期待你续写更多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