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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在袜子里的救命钱
时间:2022-06-20 16:41:26 来源:岳阳日报全媒体采访中心

  我的奶奶,年过七旬的老人,在疾病面前,被击垮了。

扶着瘦弱嶙峋的她,我感觉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精神抖擞的开心老人,更像棵随时可能倒下的小草,急待着我们的扶助。陪她挂病号,就诊,准备住院。护士慢慢地扶着她走上体重秤,那惊人的数字吓到了在场所有人——“50斤”。对于一个一米六身高的人来说,50斤称得仅仅是那可怜的皮包骨。“50斤”--这个微小的数字似乎同时在控诉着身为晚辈的我们没有把这位年迈的老人照顾好,以致她被疾病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她,虚弱地被扶上了病床。眼中满含着泪水,默默地望着我。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着我,要我靠近她。

“娃,奶奶什么都没有。家里仅有的爷爷微薄的退休金也被饲料钱占去了。奶奶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她嗫嚅着,哽咽着。

“奶奶,别这么说。我什么都不要,你只管安心养病......”我轻轻地坐在她的面前,想给她坚定的眼神。

“奶奶是活不长了,你拿着......”满眶的泪水直往下流,她却顾不上那由热转冷的泪珠,匆忙又急切地从瘦如皮包骨的手腕上取下失去光泽的银镯子,默默地递给了我。

那镯子散发着微弱的银光,仿佛也同主人般经受不了岁月的考验而逐渐暗淡。手中握着它,心想:这是抱着多大的决心,她把一生最喜爱最珍贵的宝贝给我?

我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

她,真的老了。满头的白发悄悄地躲藏在她的厚帽子里头,要知道从前那个爱美不服老的奶奶可是定期染黑她的头发的呀!可现在,白发已经无声息地宣示着奶奶的年老了。她深陷的眼睛,突出的颧骨,只剩下皱巴巴被裹得很松弛的身子,让人不忍看下去。她,被时光催老了。她,真的老了。

“娃,你帮我拿着......”她目看四方,偷偷地将一个鼓鼓的袜子递给了我。

“嗯,我收好。”我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一笔钱。默默地帮她收好着,没有去翻开看。

她,安静地睡熟了。也许,交代的事情都安妥了吧?也或许是药水的帮助,她终于可以稍轻松点睡个好觉了。

看着她熟睡中痛苦的表情,我在猜想,她在梦中也在与病魔搏斗着吗?想着想着,我想到了她给我的袜子,那个装了她最后一笔钱的“钱包”。

轻轻地打开那个鲜艳的袜子。本想着,这是奶奶最后一个小金库,应该是圆鼓鼓的装满着的。可是,当我用手掏出那笔“巨款”时,我心被狠狠地刺上了一刀。这个病危的老人最后的储蓄居然只有---“一百五十元”。这笔被奶奶紧紧怀揣在胸口的钱,这笔她教我小心收好的钱,视若命根的急救钱,居然只有一百五十元......

望着她熟睡苍老的脸,拿着她救命的钱。我心酸着,难受着,痛苦着。难道这个养育了三个儿子和两个孙子的伟大女人,居然在晚年守护着连住院费都不及十分之一的保命钱?身为她孙女的我,无地自容着。

她从未嚷过骂过,乃至轻声地说过我们照顾不周的地方。她也从未想过搬来跟我们住,让我们照顾她。除了孩子们缺人照顾或者生病了,她一直默默地在乡下守护着爷爷,守护着那一方土地。

这个儿孙满堂的老人,处处为着她的孩子们孙子们着想着。直到自己病危,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 子欲养而亲不待”......

(岳纸学校169班 刘宇航  指导老师 周湘云)

(编辑: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