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抗美援越的场景。(资料图片)

□ 李次龙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1965年底，我刚满19岁，报名参加铁道兵，一身草绿军装，圆了我多年的当兵梦。我在湘潭住了3个月，除了正常的训练外，还要学越语。

不久，我们新兵分到了各个连队。奇怪的是，一到驻地，草绿色的军装立即换上了兰卡叽的工作服，官兵无一例外。开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会马上秘密挺进越南。

1966年3月1日，我们的部队在西南边境凭祥至友谊关的大路上集结。各种火炮、武器设备，各兵种部队组成了浩大的队伍，等待着进军的命令。半夜，我们的专车开到了越南的凉山，我们在丛林中秘密地驻扎下来。这是中国援越军队的大本营。我们的部队在丛林中，冒着强烈的太阳光，在污水沟和丛林中摸爬滚打、赛跑，进行防空演练，学会保护自己，守住铁路、桥梁和军事设施。

第三天晚上，也不知就寝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号声夹杂着哨子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邓班长说：“有情况，紧急集合。”我打好背包，背好枪支，3分钟之内全连集合完毕，毕连长传达了团长的命令，敌机把离我们3公里处的红河大桥炸毁了，要我们立即抢修，不得有误。卡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送到了战斗岗位，经过12个小时紧急抢修，红河大桥顺利通车，提前完成了团长交代的任务。团长表扬说：“你们在短暂的时间内，保住了运输线的畅通，值得全军学习，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硬骨头精神，敌人炸到哪里，你们就抢修到哪里，要形成炸不烂，摧不毁的钢铁运输线。”

经过一天的紧张战斗，我们个个筋疲力尽，但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我当时正患感冒，为了保红河大桥的畅通，我在河水里泡了8个钟头，直到抢修结束。

有一次，上级命令我排上山砍竹子。我们劳作在草深林密、四十多度的高温下，我们穿行在高达3米的飞机草中，汗流浃背不说，被草中的刺划得皮破血流，这样恶劣的环境，对我们完成任务极其不利，但时间只有一天必须完成。我和其他3位战友一起，咬紧牙关，手抡大刀，左右横飞，砍出了一条通道。其他战友们在后面拖，将我们砍下的竹子一根一根地运下山去。

我们的营房是简陋的茅棚，伪装得极其隐蔽，敌机发现不了。有个战友风趣地说：“深山沟里来安家，建房做屋自己搭，竹子一劈作墙板，山上杂木立柱架，棕叶遮日避风雨，树叶茅草是好瓦。”充分表现了大家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一个非常炎热的上午，轮到我和陈南林战友站岗，当时因条件不允许没有安装雷达，一副望远镜监视“飞贼”的行动。

守了一天风平浪静，正当太阳靠西之时，远处的天际传来了阵阵轰鸣声，我马上警觉起来，死死地盯着天空，哎呀！天边密密麻麻的黑点，像一群麻雀铺天盖地朝我们的头顶扑来，很快，我发现了一百多架B-52型轰炸机，它们在空中盘旋片刻，顿时，一批重磅炸弹从天而降，炸得地动山摇，我和小陈卧在山崖下的草丛里，没有炸伤。与此同时，我军的各种高射大炮也对准了敌机进行反击，一架架敌机被我军击落。“抓俘虏、抓俘虏”的喊声响彻四面八方。我们终于在附近的山洞里抓到几个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