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长大，我还未老

彭立新

昨天去逛街，走进与你一起买衣服的棉麻小店。试过几件衣服之后，老板娘说：“你女儿比你高，这两件衣服她穿应该也好看，你如果买了，她回岳阳肯定会从你手上抢走。”本来还有些犹豫，在这样的销售攻势下，我节节溃退。小懿，原谅我拿了你做了购衣的借口。

以前带你逛街，因为你有学习任务在身，我们总是直奔主题，潦草收场。如今，我们可以放缓节奏，享受手牵手慢慢的逛街的时间了。

很多次出门前，你会上下打量我，点评我出门时的衣服是否搭得让你满意，你总是讽刺我的睫毛膏象苍蝇腿一般；漫步街头，你吃冰淇淋会喂我一口；试衣镜里，我打量着你变幻不同的形象，会心生骄傲。我甚至享受着你的警告：妈妈，你老了也要像现在一样爱打扮，不准戴金耳环，不准不穿内衣，不准……

几乎每一个女孩小时候都偷穿过妈妈的高跟鞋，折断过妈妈的口红，你也不例外。你两岁时就穿了我的高跟鞋独自上了六楼小朋友家串门，竟然还没有摔跤；3岁时，你涂我的口红，将口的范围扩大到了人中，成了血盆大嘴；7岁时你用爸爸的剃须刀剃掉了一边眉毛，那阵子，每天上学前都要我帮你画眉毛；10岁时，穿你了我的棉袄在校服里，一点也不嫌肥大。直到现在，你爸爸总是怪我，把你带得爱打扮。他哪里知道，每一个女孩都期待自己快快长大，变成白雪公主。

我做菜你总是腻在旁边，讨些剥蒜和切生姜等小活干，其实是想跟我说说话。所以，今年暑假，你讨伐我总是一个人看书，没有陪你一起看《中国好歌声》（你说你特意留着不看，等我回来一起看的），我心里一阵窃喜，原来，你还需要我。可是，我要是想把这种需要升级成亲昵你，揽你入怀，你却总是躲开。每当这个时候，我多希望你还没有长大，还是像个小宠物一样，趴在我的怀里，让我哄你入睡。

你说，我说话很搞笑，总是把你逗得好开心。对于我，有你这么个甜心腻着，我忍不住眉开眼笑，是你把我的时光扮靓了。

买了几件衣服回家。我想象着你回来讨要我的衣服的样子，不由抿嘴想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喜欢玩这种游戏：讨好般地被你掠夺，又向你要回一件件衣服。

嗯，你已长大，我还未老，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这意味着，你还没有离开我太远，还需要我的呵护；也意味着，我仍然有体力陪你出游，策马，爬山，玩过山车；这还意味着，我没有掉队，我是个潮妈，可以与你聊聊你的偶像，一起看看时尚杂志，一起听一首新歌；这更意味着，我还可以在你面前撒娇，让你帮我做家务……

我痴想，假如，你不嫌弃我将来的老，我愿意就这样贱贱地陪伴你，用我余生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