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家里或多或少还保存着一些老物件。那些老物件都是时代的记忆,安静的摆在某个房间的某个位置。它们有的已经不能运作,存放一旁,而有的还在继续履行着它的职责,一直在顽强的运作。好像在等着一个倾听者,来和你述说老一辈的故事。
人的记忆,都是依靠有关于某人某事的记忆点组成,继而拼凑成一个特殊而又完整的画面,而我的成长记忆里,有一个记忆点是关于一件老物件,那就是爷爷家的旧时钟。
年幼的我,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的关系,时而去外公外婆家住,时而去爷爷奶奶家住。那时候爷爷奶奶家还在岳北老站,每次去都要坐绿皮火车——来往岳阳南站至岳阳北站的短途火车。沿线铁路上的职工,上下班就依靠着这个火车来回奔波。
坐火车令我最享受的,莫过于透着火车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那个年幼的我,对一切快速和未知的事物充满着好奇。
到达岳北站,一下火车,我就撒着欢往爷爷家跑。跑进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爷爷家的老书桌和那台旧时钟。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旧,那时候时钟被爷爷养护得很好,跟新的没啥两样。一到整点那台时钟就开始报时,“铛铛铛”的响,声音响彻屋里屋外!总让我好奇的是,它巨大的报时声和小巧的身型实在太不相称,它肚子里装着怎样的器械呢?这么个疑问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深深的记忆点,回想起深幽的钟声,就像是它昨天还在敲响。
爸爸说,爷爷奶奶家在很久以前有一台旧时钟,大概是解放初期买的,有时走得快、有时又走得慢,还要人工上发条用手扭转很多次才走。
上世纪70年末,爸爸上小学三年级的一天,下午上课迟到了,他被老师批评,老师将迟到的事情通知爷爷奶奶。待爸爸回到家后,爷爷奶奶责问爸爸为什么迟到了,“我按着这个时钟指向2点就去了学校,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迟到了!”爸爸委屈的回答,这时爷爷奶奶才发现,时钟已经比正常时间晚了1个多小时。
爷爷是岳阳铁路医院职工,当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上班,一个月37元的工资要养活四个人,旧时钟坏了,爷爷没有钱买新的时钟。爸爸说,爷爷工作的那个年代,工人们手头都比较拮据,单位成立了一个互助会,专门用于帮助大集体中比较贫困的人。大概是这样操作的,在一年里,大家从一月份开始,单位里面的工人组织部分人,每次从工资中扣除5元钱,集中到一起来就有几十元,交给一月份需要买东西的同事。2月份又从工资中扣5元集中起来交给这个月需要的人,这样全年轮着来,看谁急需要就先帮助谁。
为了伯伯和爸爸读书不迟到,爷爷向单位申请后,经过一年时间终于通过互助会买了一个新时钟,也就是存在我儿时记忆如今摆在爷爷书桌上的旧时钟。爷爷奶奶现在都留着那个旧钟在用,“团结互助才好不容易得来的物件,我们怎么也要好好保存着!”爷爷奶奶到现在都将节俭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去爷爷家给旧钟拍照时,爷爷还一直念叨着“那个钟之前被我拨坏了,不然时间一直都是准的呢!”
在久远的年代,爷爷奶奶生活很不容易,他们都是受过大集体帮助的人,他们教导子孙要节俭、珍惜。我的爸爸妈妈也秉持着爷爷奶奶身上学到的勤俭持家,来建立家庭来养育我,让我成为一个生活在幸福摇篮里的90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