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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风光尤好
作者:鲁 橹    来源:岳阳日报    发布时间:2016年11月07日    责任编辑:安镜蓉

  鲁 橹

  写这篇读后感,先摘录我自己一段日志 ——

  “‘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今日留意,才知已是三月末了。早起就听大风吹,旷野少羁绊,风声才大得如撕裂,倒是阳光暖和,花地鱼草繁茂得很。近段时间来,因 自身一些事情的折腾,我竟然心绪动荡,写字和读书,都不在状态。当然,我这样的借口实在是可恶,懒惰和不在意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昨日谢绝了某省一个诗歌节的邀请,心底下以为现在网络横行,微信微博泛滥,诗歌越发的成了一些人吆喝的资本,这个全民 佯装 爱诗的跟风模式,让我越发地反感。我一直要求自己不聚会,不扎堆,不起哄,安安静静的,既是偏之一隅,也是福气。好在总有人在鼓励我,虽没有大作至伟,但心性之作,偶有见诸,总不失一个写字之人最纯的心意。 ”

  “一个写字之人最纯的心意。”我愿意 将此话 说给赛宇兄听。他拼了最大的精力,用了最大的热情,用心的血,来浇铸这青春和梦想的战火之花,虽有激情、有甜蜜,但更有伤痛。而这让我生生激发出感动 的 ,来自长年工作在一个小县城的文化馆馆长之手,这位几近知天命之年的老兄,不但工作干得风生水起,且坚持笔耕,多年不怠,成就斐然。看他的小说《木棉花开》,我常常停下来,似乎有一段回忆或一个场景是自己经历的,或者是熟知的。不管他采用何种叙述方式,也不管他文采几何,只是傻傻地沉浸于这些朴实而又真诚的文字间,让岁月静静地翻到过去,翻到我的家乡,翻到家乡的每一条街道和小巷,曾经在那个热火朝天的日子里唱出的民谣,拉开一场战争的序幕,拉开一段弥漫着硝烟的青春——

  “妇倚夫,父送子,老爸爸拄着拐棍子,姐送弟,妹喊哥,兵哥哥看着媳妇子……”

  这个场景我在儿时亲身经历过,挤在欢送的队伍中,喧天的锣鼓总使人特别兴奋。赛宇兄用不动声色的笔法交代出主人公莫野和小姑的暗生情愫,文中不断交错的情感主线偶尔放在同学加发小的陈兵身上,通过他加深对小姑的思念,对家乡的思念,也很巧妙的推出另一个英雄形象——新兵连连长卢辉对金鸡山下的小学教师阮灵的暗恋,从而加剧小说构架的复杂性。 而各段感情的轻重分合,形同隐身人的“方君”,更是让热血青年莫野处于追梦和实现梦的遐想之中。激荡的心灵需要安抚,这里面出现的三位女性,作者把她们置于美好的情境中,真诚而又善良的小姑、敢于追求勇于追求爱情的阮灵、对远方深怀期待,对英雄深怀敬慕的方君,无论是在战火中还是在和平的环境里,她们都体现了女性至情至性又刚柔相济的尚佳秉性。

  “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年轻的共和国历史上最近的一次战事。”作者在题记中如此交代。生逢战争,其实是不幸的,战争没有赢家,无论哪一方,所付出的和所得到的,文字无法真切地记录,因为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生命消亡,就会有心灵蒙尘,其阴影是长久的,也是不可弥合的,莫野的战友陈兵、小姑的亲哥哥,倒在黄昏的金鸡山下。子弹是一道伤痕,永远深嵌在母亲的心头,我们在讴歌祖国的时候,我们在讴歌母亲,流血又流泪的母亲,是一道道义的丰碑——奉献、无言、坚韧地只在心里呼唤。

  古罗马诗人贺拉斯有言:“所有的母亲都憎恨战争。”但大敌当前,一个中国母亲所表现出的情怀如果必得要用一个大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国家需要。佩服作者,没用长篇大论来歌颂母亲的伟大,只是用异常质朴的文字,真实地 记录下一个母亲内心巨大的伤痛——

  “这里有许多的墓都被石头护好了,唯有这座新坟格外耀眼。陈兵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一下子跪在儿子的坟前,世界上最难受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陈妈妈老泪纵横,哭着说,怎么也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儿子会走在自己的前面。”

  《木棉花开》是一本小说,但它的构架又似是散文化的,甚至有着散文诗的精致——

  “夜幕降临的时候,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星星都显得黯淡。偶尔有老鸦的叫声和狗的吠声,从天上和人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清脆而落寞。”

  “白天的金鸡山才稍显生机,阳光下,罪恶与阴谋躲得老远。”

  “恋是隐隐的痛,似有似无;爱是羞答答的月,行走在乱云之间,有时需要展现,有时需要躲藏。”

  “山上有棵木棉,花开得热烈, 像 满树的长明灯,照着英雄去往天堂的路。”

  ……

  这样漂亮的句子,俯拾皆是,从这些行文间,可看出作者对文字的领悟力,这也就自然地跃出了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莫野。如果一个重点放在战争背景下的小说,是纯粹的战场描写,是行军、是粮草、是布阵、是战果,那么,这部战争小说一定是差强人意的,小说的整体构架一定是不完整的,如不朽电影《魂断蓝桥》,如不朽经典小说《飘》,爱情看似都是主线,但并没有把大意义的战争全然置于爱情之上,导演和作家力图表达的仍是对战争的谴责和审视。更何况是在和平年代的一场国际意义的援战,它深远的历史背景非同寻常,仅仅将笔端放置于回忆和再叙,显然是单薄的。如此一来,我们欣喜地看到主人公莫野,不管是从国家命运还是个人前途,他都不遗余力 地 践行了两个字:学习。

  七十年代的中国,学习蔚然成风。记得小时候的我们接受的教育就是:加强学习,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青年是祖国的希望,祖国的强大只有靠学子、靠科技才能强大。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理解莫野高考失利的失落;当“猪倌”时的不闻窗外事,只读数理化;瞒着部队报考地方大学录取后的欣喜;喜欢的一本励志小说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断 地练笔学习通讯、诗歌,总有豆腐块见诸报端……因为才情而收获了阮灵的爱情、 战友的羡慕、首长的鼓励、亲人的欣慰。作为小说人物,莫野这个形象的站立是异常鲜活而有灵性的,他是一代青年奋发向上的典型,更是战火熏烤后见证祖国繁荣、安定、和平的杰出代表。

  此处风光尤好,木棉花开正盛。时代背景和个人的人生体验成就了散文体小说《木棉花开》,朴实无华的文字是作者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对时代的一个交代,“得句先呈佛”,这部耗心血耗精气神的传记小说,又何尝不是作者痴迷文字的佐证呢?人生快意须尽欢,如果文字是对自身的一个安慰,想必沉迷其中就是心灵的得偿所在。

  是以。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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