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辉华
去年冬天,朱志立先生为我刻了一方“万辉华藏书”印,装在一个盒子里。打开一看,这印还真比我过去的印要大,上面还有一个动物的纽。我不由想起齐白石先生,自存印300方,当然,给他人刻的印更多。我在近40年的工作时间里,也收获过一些友人赠的藏书印、名章印,但是朱志立先生的这方印,尤为让我喜出望外。
要说刻印章,最早的印章恐怕还是1982年在岳阳师范读书时,在岳阳街上花一两元钱刻的一个木章子,长方形的,上刻“万辉华藏书”,下面则刻有“No.”字样,可自填藏书的数目。这章子,我在刚买的书上,还真的盖过,也填过一些数字,直到一年后毕业分进了工厂,还盖了一阵子,后来嫌麻烦,也不加盖藏书章,只在新书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再后来,看了孙犁的“书衣文录”,仿孙氏也写上几句购书的感想,或对此书的初步评价。
又过了一段的时间,大约到了1985年,友人的儿子拜我为老师,想学写新闻,赠来一方藏书印,四四方方,石刻的,据说是由岳阳电厂的一位篆刻家所刻。我立马在一本书上写上名字,盖上这鲜红的印章。较过去的藏书印章,却是一件艺术品,过去的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街上工匠的糊口之技而已。
到了1992年、1993年,我有幸被评为首届“岳阳市书香之家”,当时在城里领奖牌时,认识了云溪区的一位书法家,他主动提出要为我刻一方藏书印章。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有些惴惴不安。我当时也没有做多大的期望,毕竟素昧平生,姑且听听吧。
这之间,曾住在工厂单1栋的邻居唐作钧,虽是一个理工男,然而多才多艺,善饮酒,惜我那时不会饮酒,他见过我宿舍里有一个书架,大约也有上百本书吧,我知道他会刻章子,便说,唐兄能否为我刻一个藏书印。他立马答应了。过了不久,他真的为我刻了一个藏书印,于是,我手里有了两个藏书印章,华能的师傅刻的是隶体字,比较肥大,唐兄刻的是篆体,两个印章我轮流替换着在书上盖印。
过了不久,我真的收到了云溪区纪委的某先生寄来的一方藏书印,真的让我喜出望外。
人有时是喜新厌旧的吧。有了云溪篆刻家的印章,我便在新购的书籍上,用起了这枚新印,不再加盖老印了。
应该说,我的抽屉里,已经有了3方印章,加盖买来的书籍、刊物不少了。我也以此为足了。
到了2000年秋天,我调入《长江息报》后,工作更加繁忙,买到的一些书籍,也不再加盖印章。
大约是在2004年吧,友人为我托杜兰轩公司的张总求到两方印章,一方是仿宋,一方是隶书,都是名章。恰好,我那时除负责编务外,还分管过财务工作,这名章还用得上。
我作为一个嗜书的人,每年还是要购买一定数量的书,还有一些文友赠送的书籍,一般只签自己的名字,不加盖藏书印。最近七八年,连签名都不写了,读了的书,在书的目录上签上时间,有些文章的句子下被我画上铅笔的杠杠,便于我做笔记。偶尔,也在一些文章的空白处写上眉批,便于写书评时把当时的感悟吸收进去。还有一些生字写在书的空白处,便于注释。
想不到,在我退休一年后,朱志立教授这位昔日岳阳造纸厂铸造车间的木模师傅,亲手为我这位曾经的同事(那时可没有交往),亲手雕刻了一方鸡蛋般大的印章,让我激动不已,在今年1月刚出版的散文集《在水之湄》上,我用它盖了一个鲜红的藏书印。
这如一轮红日,带着向上的力量,映红了我的书斋,同时,也温暖了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