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摩诘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想起重阳节快到了,又可吃到美味的糍粑。
“过了重阳无时节,不是风霜就是雪。”在家乡,重阳节这一天,活动非常多:登山,插茱萸,喝菊花酒,打糍粑。
糍粑是一种糯米制成的传统小吃,各地叫法不同,有的叫年糕,有的叫打糕,我们这叫糍粑。糍粑的吃法有很多种,烤、煮、煎都行。若充饥,可将糍粑做成两种口味,一种是加油、盐,和白菜薹一起煮,松柔可口。一种是加甜酒和白糖一起煮,香味浓郁。若待客,则将糍粑放在油锅中煎成两面黄,装入盘中,趁热撒上白糖,做成糖浆糍粑。我却是喜欢将糍粑当成零食吃。小时候,每遇天降雨或雪,母亲便会燃一堆火,一边烤火,一边用火钳夹一块糍粑,放在火上慢慢地烤,待糍粑烤成两面呈金黄色,我便会接过来,欢喜地嚼着。一连可吃好几块。
每年重阳节,母亲都会做许多糍粑,不但给自己家做,还给爷爷奶奶做。因为做糍粑需要点力气,并不是人人都可做的。
做糍粑时,母亲先将泡了一晚的糯米捞出沥干,放进蒸笼里,隔着大半锅水蒸,用大火蒸半个小时,当香味溢出时,用手当扇将蒸笼上方的热气扇进鼻,以香味的浓淡来决定火候。蒸糯米是个技术活,不能蒸稀了,否则不容易成形。糯米蒸熟后,母亲会在锅内倒些凉水降温。
这个时候,父亲已将碓窝和杵槌洗得干干净净。母亲将蒸熟的糯米倒进碓窝后,父亲便开始挥舞着手中的杵槌使劲捶打。看着糯米在父亲的捶打下慢慢变成糍粑,我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父亲将杵槌给我,看我像模像样地一锤又一锤地敲打糍粑,刚想表扬两句,我却扔下杵槌不干了,手太酸。
父亲笑话我:“你不懂技巧,只知一味蛮干,当然费力气。”父亲告诉我捶打时应该先往碓窝里掺点水,再慢慢捶打糯米,并且要顺着糍粑软的方向垒。父亲说,世事万物都有技巧,要学会观察,学会思考。
父亲将糯米饭打成粑的形状后,再用杵槌将糍粑卷起,放在母亲用石磨碾细的米粉的簸箕上面,趁热将粑揉成团滚上米粉,摊晾散热后切成块,变成一块块细腻洁白的糍粑。
糍粑做成后,我迫不及待地伸手欲拿一块吃,被母亲制止:“先给爷爷奶奶送去。”母亲用朴素的行动告诉我要尊敬长辈,孝敬老人。
糍粑经放,用清水浸泡在水缸中,储藏几个月不会坏,可以一直吃到过年。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重阳节打糍粑的传统在一代代地传承着,传承的不仅仅是节日的气氛,更是一种尊老爱幼的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