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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权力结构的掠夺型基因
作者:    来源:新浪文化    发布时间:2017年07月20日    责任编辑:李玮哲

  昨天谈了古希腊权力结构模式的形成概况,有许多朋友希望我分析一下这种权力结构模式的先进性。坦率地说,权力结构模式的形成,都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在一种权力模式向另一种权力模式转变过程中,每一项微小的转变,都是社会发展的必然,都存在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当一种模式被固定,就说明这种模式,具有先进性,否则,肯定被淘汰了。

  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某种权力结构模式被完全定型之时,也是这种模式的先进性发展到最顶峰之时,同时,也是这种模式衰败的开始。

  要总结古希腊权力结构模式的优点,其实也就是昨天我们谈到的三点,即议会模式、公民大会模式和公民陪审团组织的法庭模式。

  但实际上,这种模式一旦完全定型,其优点,就再也没有发展空间了,反倒是其弱点,会被一再强化,这种模式,也就开始走向僵化和衰落。

  很显然,古希腊模式的建立,有一个根本性的基础,即掠夺型经济。有关这一点,我们必须有清醒的认识,古希腊模式的生成和发展,是必须以经济为基础的。但是,古希腊模式不创造社会价值,无论是他们的贵族阶层,还是市民也就是被我们翻译成公民的阶层,他们能够享受富裕生活,能够衣食无忧地发展哲学、文学、艺术,只有一个前提,强大的经济在支撑和驱动他们的生活方式。这种经济来源是掠夺。一是掠夺奴隶,二是掠夺附庸部族,三是掠夺新征服区域。

  前两大部分是经济存量,无法支撑其经济增长。他们要将自己的好日子一直过下去,或者说,要维持古希腊古罗马长期的繁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技术创新,提高生产力。二是不断地去征服新区域。

  换一种说法,我们认定其权力结构模式的先进性,并非它真的如何先进,而在于它用经济的发展证明了其先进性。这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一个人如果成功了,狗屁都是经验。一个人如果失败了,所有的经验都是狗屁。

  在文艺复兴之前,欧洲要提高生产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无论是古希腊还是古罗马,抑或后来的欧洲几大强国,他们都沉浸在掠夺的胜利之中,根本不可能考虑提高生产力的事。就算是考虑,他们也是在考虑怎样提高掠夺能力,也就是怎样让战船更加坚固和快速,武器更加先进和轻便,军队的战斗力更强。

  问题在于,这方面的发展,远远赶不上成本的增加。当被征服的土地越来越多,你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作战时,作战半径所产生的成本,就成为一个巨大的绳索。也就是说,现行的任何权力结构模式,都有一个区域的瓶颈,一旦区域足够大,权力结构模式就会失去控制,最终崩溃。

  美国人后来决定不再扩大其国土面积,应该是看明白了这一点。

  换一句话说,我们暂且不论美国权力结构的先进性如何,我们也不必被美国推行其权力结构模式所迷惑。我们只需要进行一个假设,美国的权力模式真是世界最先进的,而美国真的为了全世界好,让全世界所有国家,都用上他们这个最先进的专利产品,从而像美国一样富裕,那将会是什么结果?真是美国人期望的结果?真是世界大同?

  且慢,谁若想超过美国,美国肯定先将它灭了。

  道理太简单了。现在的美国,是世界第一大国,就像当年的中国,当年的古希腊古罗马。正所谓大树底下,寸草不生。有这棵大树在那里,其他的草,都不可能享受足够的阳光雨露,因为足够的阳光雨露,被这棵大树占去了。一旦有强于美国的国家出现 ,美国就会快速地衰落下去,那是美国愿意看到的吗?

  如果我们都认同这一点,那么,我们为什么会认为美国其实是在为全世界谋幸福呢?古希腊只为古希腊人谋幸福,古罗马只为古罗马人谋幸福。同样,美国只为美国人谋幸福。

  而这种幸福的获得,一定只有两个路径,一是技术的发展带动生产力的发展,一是掠夺。

  我们还是回到古希腊或者古罗马,他们的制度或者说权力结构,会去追求技术的发展带动生产力的发展吗?他们会去追求技术,而他们所追求的技术,一定是在军事中占有绝对优势,以便自己始终保持着掠夺的能力。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保持了这种优势。

  但是,他们赢得了人,却无法胜得了天。这里所说的天,就是客观存在的经济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我刚才谈到的掠夺的成本 。当他们掠夺的区域不得不一再扩大的时候,掠夺的成本也就会一再增加,以至于最后他们掠夺所得,不足以支撑这种掠夺的成本。

  当然,这里所说的掠夺成本,大家不应该进行狭义的理解。当年,那些掠夺者通过航海所得的利润极其之高,而绝对成本是极低的。我这里所说的成本,是指支撑国家经济的快速增长。

  举个简单的例子,某个店利润率非常高。于是,老板快速扩张,很快开出了几百家店。理论上,这几百家店的利润率,和当初一家店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老板获得的收益,是扩大了几百倍。可问题是,你开一家店,或许只需要一个管理者。这个管理者的成本支出,还是算在这家店之中的。但你开几百家店,你可能需要增加几千个管理者,这些管理者,却在大量地消耗你的经营利润,成为你的管理成本。实际上,很多大型企业最终崩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仅是大型企业,国家也是如此。

  古希腊古罗马权力结构模式,最终都无法逃脱两大魔咒,一是掠夺的持续性,二是管理成本的不堪重负。

  前几天我们谈到古希腊古罗马的公民这一概念,大家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他们的公民?很简单,掠夺支撑了公民高质量的生活标准。同时,这些公民高质量的生活标准,也成了国家崩溃的必然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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