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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最高目标,是培养一个“没病”的孩子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18年10月19日    责任编辑:李璇

教育的最高目标,其实是培养一个“没病”的孩子。这不是反讽,而是陈述事实,可惜多数人成了“家长”之后,再也看不破这个道理。

“有病”的教育,是让孩子终其一生走不出他人的期待,迷失自我;而成功的教育,是让孩子从内在找到力量,过好自己的人生。

有时候,教育的问题因为折射太多的家庭问题和社会问题,搀入的忧虑太多,继而变成一件全民焦虑的情绪旋涡。实际上,从最初到最后,教育一以贯之的关注点,只是“人”而已,只是孩子而已。

我们想让孩子真正成为的那个人,究竟得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孩子才能算是“没病”?

教育有三种境界:最差劲的状态是上紧发条,永远追赶某个目标;中间的境界是让孩子理解自己,对出现的问题不困惑;最高级的境界是让孩子探索自己,发现自己,永远勇于尝试、永远有勇气修正自己。

然而我们一直都把最差的状态当最高境界。这种错位,发生在不同的教育体制中,造就不同惨痛悲剧。

女孩A的故事,放在80后的少年时代,可能会是一个正面典型。

一个出身底层的小镇少女,以优异成绩考到省会城市的大学,然而,小镇长辈们关于“考上好大学就算出头了”的断言并没有成真,在光鲜的省会城市,她的一无是处好像永远被放置在聚光灯下,“我甚至不会坐地铁。在我生活的老家,我要去的所有地方都可以用脚走到。”她在日记里这样写到。

社会越往上走,评估体系越多元,也越看重人本身那些软性的技能。在从前,我们的教育打造了一个封闭管道,只用成绩来评价学生,优等生甚至意味着拥有特权——而现在,这套评价在大学里已经破败,甚至在高中也不见得管用了。

长时间处于自卑当中,女孩A没有找到稳住心态、慢慢融于城市的位置,到后来,甚至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成绩也赶不上城里的同学。除了会做题,她从来不知道世上原来有那么多书要看,原来英语要学到这样的程度。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是她最终也没有碰到一个对的人生导师。她曾在一个老师面前流露出她的惶恐,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你这样的底子,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赶上城市里的同学。”老师可能觉得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殊不知却关上了女孩心中的希望之门。

绝望之中,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在给家人的遗书中说,她感觉人生彻底失败,甚至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这桩悲剧在令人痛心之余,相信一千个人会有一千种解读,其中半数可能会将之看成一个“阶级固化论”的缩影:你看,靠勤学苦读,一个小镇女孩已经没有办法向70后80后那样完成阶级的逆袭,阶级上升通道已经关闭。

不过这实际上是一种让问题简单化的解读,我们存而不论。再来看另外一桩悲剧。

虽然背景完全不同,但女孩B的命运,竟然画上了一个和A差不多的句点。

在起点上,B算是占领了“阶级”优势。她出生于帝都一个富裕家庭,她一路上名校,学业优异,有从小培养的特长,拿过国际大奖,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高中毕业,考取了美国的名校念书。

但一年后,学校公布了她死在宿舍中的消息,很多迹象表明,孤独和长期无法平衡的挫败感导致了她的自杀。

你甚至不知道她在美国具体发生过什么,但那种深陷于绝望中的压力,细想起来和女孩A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都没有办法接纳并开解逆境中的自己,而这本来应该是教育真正应该教会她们的事情。

真正的教育,本该让孩子发现自己,在适应大环境标准的同时,生发出差异化的自生长能力,这种能力,让孩子有自信应对生活的不同处境。

而一味上紧发条的教育,你可能在某个阶段获得一个好结果,但一旦进入社会,或遭遇多元化评价系统,“自我”就可能迅速崩溃。

我们潜意识里希望孩子通过精心塑造,最后统一成为无差别的学霸、牛娃,这中间,孩子需要什么,他们真正有天份、却未被名校“盖章”的那些天资,被家长像对待旁逸斜出的枝蔓一样,被一一修剪。

在教育这件事上,

起跑线还真是有的

除了A、B那样的极端案例,我们看到教育制造的更普遍的“病”,是功利心导致的“精致利己者”、是直升机父母羽翼下生成的没有主见的“塑料儿童”、是被规则或规划目标牢牢框死的“机器小孩”。

等到这些小孩长大成人,他们就会变成惹人厌烦的巨婴,或者是在别人看来很好、却无法接纳自己的空心中年人。这些慢性的悲剧,又因为好像大家都一样,所以成了某种我们习惯就好的“生活现实”。

但是我们如果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进入这种生活现实,我们要怎么办?

在教育这件事上,起跑线还真是有的,那些在“起跑线”上领先的孩子,他们的共性是了解自己的“差异性”在哪儿,并自发地为之努力。

他们通常全力探索的方向,并不受人安排,而是出于自己的真心喜爱,这种追寻多半不止停留在梦幻式的想象中(比如我们小时候说要当科学家和作家),而是多少了解事情在真实世界中的运作,并且仍然有兴趣将之当作终身爱好,甚至职业。

通俗来讲,那些在对路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成熟得令人尊敬。

我去年采访过一个被藤校录取的女孩。她跟我谈及高中在东南亚做公益的项目,我原以为一个十几岁孩子所能做的公益十分狭隘,可是当她开始谈她的东南亚情节,谈到应该如何尊重和西方文明不同的文化风俗,谈到她在乡村中过夜并被远离现代繁华的静谧和质朴打动,并计划大学毕业之后仍要去继续做一阵子公益项目的时候,你就知道,她的世界观是成熟的,内心也超乎年龄的强大。

还有一个在高中钻研“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男孩,他被校长称为怪才,他读《资本论》里的马克思,读西方语境下原典中的马克思,通过读书寻求看待现实问题的角度和思维方式。结合他在学校的表现,你会发现他并不曾幼稚或片面地理解哲学,他已经建立起他初步的学术目标。

我曾接触到一个在美国念大一的女孩,主修天体物理和艺术,暑假回国,她和朋友在安福路一幢别致的餐厅露天阳台上开办画展,展出的是她们独立搜集到的“业余者的画作”;

我曾在采访一个去美国念初中的男孩时,她妈妈对我说,“父母不该规划孩子的人生,你能做的,无非是关注他,然后在他真正喜欢或擅长的事情上稍微站高两级台阶,给他一些引导和支持。”我觉得这才是对教育的贴切注解。如果家长有这样的见地,也就不会守着一张成绩排行榜,每个升学的节点去逐个“战斗”,而是帮孩子找到一个真正适配的环境,让孩子成长。

家长需要正确看待孩子宛如春树般自然勃发的生命力,欣赏孩子的本来性格。在对的教育中获得成长的孩子,向外可以与人为善,也懂得遵从内心、争取机会;向内,可建立好自己的精神家园,哪怕经历孤独、逆境,也有能量从中获得滋养。

这才是孩子成长的起跑线!

寻找适配的教育,

重要的是拆掉别人给你砌的墙

找到与孩子适配的教育,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父母也有独立精神的同时,懂得不同教育形态的本质和“性格”。

从养育角度而言,“家长”这个角色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复杂难为,学校会传递理念、提供资源,却不再会一力承担孩子的成长,家庭重新承担起“教育管理”的本来职责;

但从爱的角度,现在似乎又是一个教育的最好时代,无论如何,你的孩子不再会因为单向度的标准被分成三六九等,孩子终于有机会依照本性,成长为一个更好的自己——这句话虽然俗滥,但何尝不是父母心之所愿。

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拆掉别人给我们砌好的墙。这样的墙有很多,如果你在各种家长微信群中游弋过,就能看到各式各样万变不离其宗的遮蔽之墙:

那些别人家孩子的参照,是第一堵墙;

只知排名、不知理念的名校,是第二堵墙;

父母从众的功利心和不加掩饰的焦虑,是第三堵墙。

这些墙让父母看不到自己孩子差异性,他们焦灼地去外部寻求解决方案,去收集通用型养成策略,却不去细想是否适合自己的孩子。

比如孩子进入某个升学节点,在择校中,一所家长圈口碑排名第一的理工名校和一所校园文化活泼、以文艺知名、排名稍次的学校,家长该怎么选?

如果成绩指标足够好,多数家长可能会毫不犹豫选第一所,但这真的适合你的孩子吗?你的孩子真正擅长什么?是否跟学校的文化相匹配?

如果他擅长语言与思辨,那么帮他选一所偏文科的学校;如果他擅长逻辑和数学,那么去冲刺下理科强势的学校;如果他组织能力强,那么找一所社团活动多的学校;如果他从小展现出艺术上的天赋,那么去找一所艺术资源丰富的学校……这才是家长真正应该研究的信息。

当我们将教育的目光放得足够长远,你就会看到,未来社会越来越看重差异化才能,这种才能来自孩子与生俱来的个性。

标准化的事情注定要由人工智能接手,孩子能正确处理好他们人生的能力,能一直从生活中找到意义和趣味,还能影响他人的能力,才是最稀缺的未来竞争力。

而对家长而言,一条正确的教育之路,早就不再是寻求某种标准化的“套餐”,而是帮每个独特的孩子,尽可能找到土壤合适的花园,自信开出让自己高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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